出自短篇集そはなよ竹の姫のごとく(彷彿竹取姬那般)。
 無断轉載禁止。

    ◇


彰子現在使用的房間,是昌浩的大哥成親使用的房間。
「成親大人進入參議大人的房子居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對於彰子的這個問題,昌浩努力的回想著回憶。
「唔唔嗯……是我四歲時候的事情吧,所以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在旁邊的怪物仰起了前腳點點頭。
「沒錯沒錯,大概就是那時候的事情,啊,原來是這樣,是那時候的事情啊。」


在那個時候的他,並不是現在的模樣,而是維持著原本的模樣隱形起來,因為自身總是散發著苛烈的神氣,所以他總是儘可能不要靠近小孩子。四歲時的昌浩因為與生俱來的見鬼才能被晴明封印起來,所以就算自己靠近他昌浩也感覺不到。
但是,雖然昌浩看不到,昌親和成親卻可以看到自己,比小時候多了些能耐的他們兩個,每次看到紅蓮就會努力的露出毫不在意的的表情邀請他。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對著偏著頭的昌浩,彰子問著,「柱子的地方有一條傷痕呢,大概是這麼高吧……。」彰子在說的同時,用手比著大略的高度,「大概比現在地昌浩還要低一點。」

用小刀刻的痕跡大略一吋左右的深度,這是在前陣子大掃除的時候頭發現的。

「應該是成親大人在的時候就有的東西呢,真的,很老舊的東西呢。」
在想著到底兩個哥哥是在那時候結婚的昌浩也注意到了。昌浩挽起了手。
「到底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很少到哥哥的房間去所以根本沒發覺到,もっくん知道嗎?」
「不知道。」


成親也好昌親也好,在騰蛇靠近他們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害怕的表情,因為他不想要讓別人感到膽卻害怕,所以儘可能不待在人界。所以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就算問他也是沒用的。正當昌浩和彰子說話的同時,一股神氣降臨。


『那是成親大人和昌親大人互相比身高留下來的東西呢。』


兩人的視線移動著,這裡是昌浩的房間。在雨終於停止的午後露出好久不見的陽光讓心情變的好起來,打開的板窗讓風流動著,因為梅雨的關係所以書本都被書蟲進駐了吧?
聽著隱形起來的神將的聲音,怪物的耳朵揚了起來。


「喔喔,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兩位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常常會互相比身高。』


聽著溫文有禮的聲音,彰子眨了眨眼睛。這是十二神將沒錯。安倍晴明所支配的十二神將她幾乎一半以上都已經認識,不過這個聲音卻幾乎沒有聽過。看著昌浩,他有同樣露出困惑的眼神,大概是也不熟吧?望著他們兩個的怪物,唉呀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用後腳站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彰子也就罷了,可是昌浩你應該知道吧?」
想了一下的昌浩啊了一聲,「原來如此,是太裳啊。」


太裳靜靜的露出苦笑。
十二神將太裳,幾乎沒有在昌浩的眼前顯現過身影。就連在晴明身旁也是非常稀少的事情,而且話不多,在印象中好像是十二神將裡面最穩重的一個。看著昌浩的表情,怪物思索著看著屋頂。
雖然太裳幾乎都待在異界,不過只要晴明召喚他一定會出現。比自己這些人還要安逸樂天,而且找不到比他還要穩重的人了。想到這裡,怪物將視線轉向板窗的方向看著。
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對於安倍家最了解的,大概就是太裳、天后和天一。


「很不容易才見到一面,所以也順便問問從前的事情吧,你比我還要了解。」回頭的怪物彎下要來變成圓圓的模樣。他知道的是昌浩出生之後安倍家的事情。





帶著工作回到家的同時,孩子們啪搭啪搭的趕過來。
「父親,什麼時候才能把工作結束?」
已經六歲的長男探頭看著,然後縮回頭去,成親鬆鬆肩露出苦笑。
「真是的,從剛才開始你和忠基就輪流打擾我,完全沒有進展到哪。」
將眼神看往打開的帳子,躲在陰暗處的次子連忙把頭探出來。
對於父親的言論,國成露出抗議又帶點心情惡劣的表情。
「可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等您了啊。」
「母親也一直等著。」露出半張臉的忠基接著哥哥的話。
緩緩的抬頭看著屋頂,成親將筆放回硯台,「知道了知道了,今天的已經結束了。」
國成和忠基的臉上散發出熠熠光采。
「那麼,我們在東對屋等您。」
「母親也,一直在等您。」
兩個人站起來一起跑遠,看著那個背影,成親嘆了口氣。
「如果加班晚回來就會生氣,但是不加班把工作帶回來也生氣,真是個令人困擾的傢伙。」雖然說著困擾,不過他的眼神卻露出溫柔的神情。


沒辦法了,只好明天工作再努力的完成才行。
雖然說如果總是很努力工作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過反而會累壞自己,所以成親會自行拿捏分寸工作,這是他的準則。
成親知道自己是個有能力的人,不過並不會因此而濫用。所以,正因為如此,成親得到很高的人望,工作也還算是順利,不過由於要保持住這樣的局勢不讓他有一絲塌毀, 所以成親在結論上算是苦勞性的人。


『您看起來很疲累的模樣呢。』
感覺到突然降臨的神氣,成親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然後點點頭。
「唔嗯,的確,不過身為公卿的女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著露出豁達表情成親,太裳苦笑著回答,「即使如此,您仍舊沒有後悔過呢。」
「唔唔姆。」隨即回答的成親,擺出姿勢不雅的模樣。
由於不是在職場,所以就換上輕便的狩衣,但是假如太過隨隨便便的話,妻子便會發飆,不過因為那個人的話與並不會讓人感到刻薄,所以成親通常都嗯嗯嗯的帶過去。
『夫人有什麼改變嗎?』
「完全沒變。」成親的表情變了。「根本完全沒有改變,不過維持這樣就好。現在心情還不錯……對了對了,前幾天見到了爬到少納言的靖遠。」
『啊啊,是那位。』
成親別有意義的點頭,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其實我一直覺得,如果有機會問他說,知道那傢伙是怎樣個性之後,還會像當初一樣追求她嗎?如果能這樣問就好了。」
太裳無聲的笑了,輕輕叩了一聲文台上的書頁,成親露出沉穩的笑容。
「他應該會回答『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吧,無論怎麼說,那可是竹林公主啊。」




    ◆  ◆  ◆




說來還真是讓人困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曆部署的曆生安倍成親,此時正碎碎念的思索著事情。
今天被陰陽助邀請要去參加參議藤原為則的府邸舉辦的月見之宴。


一片雲也沒有的天空,今晚一定能夠欣賞到漂亮的月亮吧?參議殿是為沉穩正直又老實的人,所以很多年輕人都十分的仰慕他。在其政治生涯中連一個汙點也沒有,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有許多旁門左道用慣的殿上人和他有些許的衝突。

十二歲開始元服出仕,正因為是在離朝政中心很近的陰陽寮工作,所以有時候會聽到這些閒言閒語。
富裕的參議府絕對能夠吃到好吃又稀有的東西,所以還蠻令人期待的啦,不過,他深深的思索著。


「唔嗯,今天晚上也許有什麼事情吧?」


今天早上被祖父叫了過去。他的祖父被世人稱為稀世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在那個時代也許沒有人不認識他的吧。以前總是認為自己可能會繼承祖父或父親的腳步,有著這樣想法的他一直不停的修行著,看著他這樣努力的昌親,也學著他努力修行。
不過第三個孩子出生之後,整個情勢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哥──哥──」
啪搭啪搭走過來的昌浩,滿臉笑容的把手伸出來。
「嗯?」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紙張做成的式神,成親露出微笑。
「你做的嗎?」
「嗯!」昌浩大大的點點頭,把式神拿過去給他,然後期待的抬起頭來看著他,成親摸了摸最小的弟弟的頭。
「唔嗯唔嗯,做的真好呢,你有用到小刀吧?要小心一點喔。」
「昌親哥哥一起做的,所以不用擔心。」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摸著滿臉得意表情的昌浩,昌親的頭探了出來。
「昌浩,給哥哥看過了嗎?」
「唔嗯!」


回過頭去的昌浩點點頭,像是完成了一件偉大事情似的跑出了房間,腳步聲越來越遠。


「……我四歲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做那個式神。」
「我也是啦,應該是問祖父的吧?」
成親露出苦笑又困擾的表情。現在家裡面都已經彷彿達成了共識,那就是祖父安倍晴明的後繼者了吧?
「今天要去參議為則大人的家中沒錯吧?」
「啊啊,跟陰陽助一起去的,是要代為傳話給祖父的儀式吧?」
差不多已經到了時間了,成親站了起來。首先要先去陰陽助的府邸,然後再一起去參議殿的房子那邊吧?


「話說回來,最近好像沒看到騰蛇。」


以前在昌浩身旁多的是看到騰蛇的機會。
其他的十二神將沒事就常常在晴明的房間晃來晃去,只有騰蛇幾乎沒看到。
說真的,他們在騰蛇靠近自己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一種恐懼感,他們也知道騰蛇看著昌浩的眼神是非常溫柔的,不過昌浩本身對騰蛇並沒有這種恐懼的想法。雖然現在昌浩現在看不到,卻常常露出好像在找什麼的表情。


「那位參議殿,就是竹林公主的父親大人呢。」
成親對著昌親的話點頭,「就是啊。」


為則的唯一的女兒,有著光輝燦爛的美貌,就像是竹取物語中的公主一樣。
在三年前著裳儀式之後,她的旁邊就蹦出了許多求婚的禮物和書信,畢竟是參議的女兒,所以家產地位等等根本無須考慮,像那樣的容貌,不管是誰都希望能夠得到。
不過那是上流貴族之間的事情,像成親他們這樣沾不上貴族的邊的根本絕緣。要是今天有事情的話,像他這樣位階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被邀請的,


「因為為則大人根本沒有出鋒頭的意願,所以也不想要將掌上明珠變成謀略之ㄧ嫁給別人,如果不用考慮那麼多的話,就沒有遲遲不決定對象的理由吧。」


是這樣沒錯。昌親點點頭的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啊,說不定哥哥會被選上也不一定喔。」
「怎麼會。」


換上跟方才截然不同,毫不失禮的直衣,成親露出苦笑。
然而在不久之後,他們兩兄弟就會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言靈啊!」這種痛楚。




    ◆  ◆  ◆




撥開簾子進入對屋的真砂,走到跪坐在帳子陰影處歇息的小姐身旁跪了下來,揚起了音。


「小姐,那群人似乎已經來了。」


她喪氣的深深嘆了口氣。
報告著最糟狀況的恃女,眼睛看到自家小姐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她所服侍的小姐被世人稱為竹林公主。的確,真砂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位貴族家的小姐,其氣質與器量能夠勝過自家小姐,她也因此而感到自傲。不過,會被如此稱呼並不單只是因為其燦爛奪目的美貌。

「……是嗎,那還真是沒辦法了。」


用扇子遮住了口,她的表情看起來打從心底覺得疲憊不堪般伏下了眼。在這個地方一直一直,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天天的讓人感到身體沉重而且提不起勁,雖然請了藥師前來看病,不過診斷的結果是因為心病導致那些情況。而心病的原因看起來非常明顯。


「已經變成這種情況了,就算覺得很厭惡,我已經連思考的力氣都流光了。」
真砂挑起了眉握住聲音變的虛弱的小姐的手。
「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小姐曾經說過不喜歡跟無法心意相通的對方成親,是這樣說過的不是嗎?小的也贊同這種想法!」
所以說,才屢次的拒絕那群拼命追求的公卿後代,不過在被拒絕之後那群人仍舊會跑回來繼續作戰。
將扇子合了起來,竹林公主用手蓋住了臉頰。
「我也明白呀,不過那些人……怎麼說呢,那群追求者實在是……!」
黏性超強。不,具體一點的說法是,死纏住不放。

她之所以只信賴瞭解自己心思的真砂,是因為只要換了其他人,那群追求者就會把那些價值不菲可比竹林公主故事中的珍奇寶物的物品交給女房,藉此拿給自己。
父親因為位於參議,有一定的身分地位,所以那些送禮物的招數沒用,救了一命。


被稱為竹林公主的理由,還有一個。
那些不斷不斷來提親的人,現在有五個。而竹取物語中的公主也是有五個貴族前來追求,因此她被如此稱呼著。她嘆了口氣,彷彿想要把喪氣吐出來一般。
「家裡的人也會說『也差不多到了年紀了,這位如何呢?』之類的話語。」
竹林公主的父親為則只娶了母親一個人,在當時算是十分稀有的男人,小時候自己看到那樣,就希望能夠嫁給如同父親般一生一世只娶一個妻子的男人,然而這個時代這種人實在是太過稀有了,簡直瀕臨絕種。


現在,求婚者中有一位安芸守中原高名已經年過三十,而且還娶了一個妻子了卻也送了求婚書信。
她握緊了扇子用力的搖頭。

「已經有了妻子了卻還送了求婚書信過來,我只要想到令夫人與孩子們就……」
「小姐……」
對著心痛的看著自己的侍女,竹林公主抬起頭來。
「雖然非常討厭不過也沒辦法,只是那種有妻室的人不論如何我一定會拒絕!」


其他的追求者他沒看過,不過知道其姓名。
無官大夫靖遠、朝霧宮家的景朝、右中弁的兒子巨勢維人,然後是衛門佐師重。
靖遠是個自己窩在家裡面也覺得很好,不聽外面風聲的男人;朝霧宮家是先帝的子孫後代,不過已經家道中落,指示流著血統的家族。巨勢加有許多人在陰陽寮工作,不過維人並沒有遺傳到這種天賦,因此目前擔任圖書寮的人員。
照這樣全員看起來官位都不高,而且通通花名在外。
雖然說只有這個缺點,不過這卻是對竹林公主來說最大的問題。

如果找不到理想的對象,就算孤單一生也沒辦法,最近她也審慎的觀察著。然而到頭來這是絕對跑不掉的事情,她明白。
真砂非常苦惱似的將手貼在臉上。


「真是苦惱呢,今天的宴會那麼多客人,說不定會有人闖進來。」
「真砂!拜託妳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情!」
對著臉色丕變身體完全僵硬的小姐,真砂繼續說著。
「不,如果是那點程度的警戒,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不過為什麼,要說出那種可怕的事情……」
真砂搖搖頭。
「這是無法否認的可能性。而且……」
已經身心俱疲的小姐,根本就沒有力氣給入侵者賞幾個拳頭。
兩人陷入沉重的沉默中。真砂打破了沉默開口。

「總之,如果現在那些求婚者們沒有死心的話,小的根本就無法把心放下來。」
「唔嗯,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啊。唉,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那美麗的面容上面蒙上了陰影,皺眉壓著額頭,這樣子的模樣跟她是不合的。
真砂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雖然說她知道現在沒人在,不過她仍然往四周看了看,小聲的靠近小姐的臉。
「那個,小的有想到一個方法……」
聽見信賴的侍女的提案,竹林公主睜開了雙眼。





參議的房子非常寬敞。
不過,事實上佔地面積看來,還是安倍大了點。
目測計算的成親,在心中自言自語著。
為什麼家裡會那麼大呢……?
雖然說宅邸是老舊不寬敞的屋子,不過佔地面積卻很大。
安倍邸是聯個召使都沒有的家族,因此並不需要把房子再弄得更大,不過,佔地面積之大不會讓人忽視。年幼的時候問過父親為什麼家裡會那麼大,父親只是說這是代代相傳下來的土地,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這間房子還真是氣派啊!」


因為是要設月見宴,因此等待著月亮出來。因為比預計中的早點到達,因此他現在正無所事事。成親只是個曆生,不能與參議為則直接面對面談話。不過,雖然年輕未來卻非常被看好這點也是事實,因此很自然的吸引了許多目光。
為則帶著沉穩的模樣來到了成親身邊。


「請問您是…?」
「在下是今日與陰陽助一同前來的安倍成親。」
「安倍……」聽見這個姓氏,為則露出明白的神色,「那麼,就是吉昌的兒子了?」
吉昌的兒子,也就是晴明的孫子。在那些地位崇高的貴族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事情必須要拜託晴明,為則也沒有例外。
「晴明殿也多次幫助了我,請問他的身體還好嗎?」
「是,雖然已經高齡不過比我還要活蹦亂跳。」
「是嗎。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他。……那麼,我們就來談一下吧?」
為則的臉突然黯沉下來。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參議深深的嘆了口氣,眼光遊走在周圍的視線。
已經喝酒的眾人喝的酩酊大醉,沒人注意到為則的樣子。成親坐在宴席最旁邊的地方,因此不用擔心有人會聽到對話。為則露出疲勞的模樣瞇起雙眼。


「我們家的女兒被世人稱呼為什麼,您應該知道吧?」


成親啊啊的點頭,垂下了視線。
竹林公主的追求者們,他在宴會中有看到。在確定了五個人的長相之後是線回到了為則身上,出聲開口。


「因為地位的關係因此必須接受其中的一位。……唉呀,那個,如果剛才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為則對著慌張的成親笑了起來。
「誠懇的態度和直爽的個性,你和晴明殿還真的是非常的相似呢。不管怎麼看,那群人盡是一些無法讓人選擇的人。但是……」


為則也略為聽聞那些人的艷名在外,如果更用心的去調查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更多不知道的事情。將女兒的幸福擺第一優先,他覺得還是找一個正直的人會是最好的選擇。成親邊聽邊嗯嗯的想著。
不過,這種人卻是很難找到的,畢竟是這種時代。男人花名在外是一種必然,結婚之後請了第二第三任妻子也沒有什麼大問題,貴族之間不算妻妾而是愛人的人數就數也數不清。
以上全部都是上流階級人物們的風潮,成親知道那是為了增加生活中的樂趣。
啊,這就是要拜託的事情了啊!

『成親大人,您的眉間皺紋冒出來了。』

在耳邊盯囑的話語,成親連忙眨了眨眼睛。
意識到自己陷入思緒中,成親趕緊調整臉部表情,然後往什麼都沒有的後面匆匆一瞥。
在後面的是十二神將,應該是來守護待命的吧?


「如何?晴明殿對於人們的命運占卜非常的擅長。是否能替我們家的女兒決定出誰是最適合的人選?如果占卜結果出來的話我應該如何找到那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替我占卜一下?」
「這個……」


成親沉下了語氣,背後的神將也露出似乎很困惑的神情。這可是超乎了成親原本預料的範圍。在準備回話的同時,他的眼睛和離席的陰陽助對上,有點年紀的陰陽助用著『拜託了』的眼光跟他說著。
成親瞇起雙眼。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要帶自己隨行的目的?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當使者直接跟祖父提起這件事情。
這應該也是沒用的。竹林公主沐浴在世人的注目中。而且那麼多求婚者心情卻不為所動。不管怎樣因為美麗而被如此稱呼,多少都會有些閒言閒語。到底跟陰陽師安倍晴明說了這件事之後,會怎麼回答呢?不過那位公主是參議唯一的掌上明珠,如果拒絕的話傷了公主的心那就不好了。
如此想的成親,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回去的時候會向祖父提起的。」
原本烏雲密佈的為則在一瞬間臉部開始放晴。
「喔喔!這樣啊!那麼,無論如何都拜託了。」
為則對著比自己的官位低了很多的青年深深的行禮之後,被家僕呼喚離開。
與參議說話的時候一直抬頭挺胸的成親,鬆下了僵直的肩膀低語著。
「這還真是沒想到的事情啊。」
『的確呢,不過看到參議大人這樣心煩意亂的模樣,就算是晴明大人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對吧?』
「如果他最後突然說不知道的話,那就是鬼了。」


他的祖父被人說是狐之子,應該不是鬼,所以說這應該不用擔心。
在嘆息的同時,成親的視線突然捕捉到一個人影。他用目光追尋著,那個人影離開了宴會,往宅邸的深處跑了進去,已經看不見背影。
成親無語的站起了身子。





竹林公主居住的對屋和主屋離了些距離,因此聽不到喧嘩吵鬧的聲響。
不過月見宴所點燃的燈火,其亮光應該還是傳到了對屋。
將板窗打開撩起簾子的公主,在對屋的房間做著,陷入了沉思。
那五個人現在也在那邊一起喧嘩吵鬧。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趕緊結束宴會,那些人趕緊回家去。燈台將她的手照亮了起來,還有月光。今天的月亮是望月的關係,因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司空見慣的庭院。
在不知道嘆了第幾次的嘆息之後,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公主看了看周圍,雙眼凝了起來。

從主屋到對屋的地方有人想要隱藏腳步聲。回到席中在簾子的一端收住腳步的人影,停了一下窺探了裡面的情況。公主吞了吞口水,剛才還在身旁的真砂,因為自己想要喝開水就跑去替自己拿了。啊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真砂為什麼剛好在離自己那麼遠的地方?
正因為真砂曾經出手把那些心術不正的求婚者打跑,所以她才如此信任著她,
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似的,那陣低沉的聲音隨風而來。


「……公主,竹林公主啊!」


在聽到了這個呼喚的同時,原本就覺得重的身子變的更重。
那是聽過的聲音。公主垮下了身體。雖然心裡拼命的說著如果不逃的話是不行的,不過身體就是動也動不了,就像是被人下咒不能動彈那樣。
即使拼命的想要蟲們衝出去,腦袋這麼想四肢卻無法動彈。對另一方來說,他並不會介意這種狀況。


「在這邊的,應該就是竹林公主了吧?已經為你瘋狂的我,將我的思念寫成了幾丈的書信送給妳,然而妳卻連回應都沒有送來。」


竹林公主在以前真砂或是父親在的場合,曾經隔著簾子看過這個年輕的男子。不過並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談。雖然說被稱呼為竹林公主,不過事實上看過她容貌的人少之又少。


「公主啊,成為我的妻子吧!如果能這樣那就太好了,不管何時我都如此想著。」
不知道誰的手摸著簾子。公主全身僵硬的忘了呼吸。
「……!」
這傢伙想要闖進簾子裡面的樣子。這就是,世間所說的為了讓生米煮成熟飯所採取的強行突破行動。簾子被粗魯的打開,她所隱身的羅帳彷彿要被拆毀似的晃動著。吹進來的風將燭臺的燈火吹熄,隨著趁勢被拖倒的羅帳,她從喉嚨掙扎的發出了悲鳴。

「快來人───!」


不過那聲音太小,根本就傳不到主屋的地方。
在陰暗之中有人的手伸了過來,那隻手將合起的扇子抓住,公主努力的站了起來。四肢就像鉛塊那樣重,跪坐在墊子上時,那個男人就像是瘋狂了一樣往她衝來。預料之外的反擊讓對方膽怯的同時,她趕緊朝外面跑去,不過由於袿被抓住,她趕緊推下了袿往外面飛奔而出,拼命的前進著。


「公主!請等一下……!」


就在呼喊的同時,抓住了她的頭髮。
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失去了膝蓋的力氣,全身的力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抵抗的話,受傷就不好了。」
那混雜著嘲笑的語言傳進自己耳膜,對於竹之姬來說那就像是魔物在對自己耳語一般。
「不要!」
就在悲鳴的同時,有人的手將握住她的脖子的手掰開,就在同時抓住自己頭髮的力量也消失了。想不到的救兵出現在全身僵硬的公主前面。


「───請不要做失禮的事情,巨勢殿。」
「什麼?!」
對著手臂被自己抓住巨勢,成親繼續說著。
「如果現在的話喝醉了酒不是很失禮嗎?你看,小姐似乎也很害怕的模樣。」


成親潮背後匆匆的看了一眼,隨即轉回維人身上。雖然沒有看到公主,不過他的眼神銳利的發出了光輝,他雖然藏住了袖子下面的右手,不過好像結了印。被這個魄力壓倒的維人,連忙逃了開來。
看到那身影已經看不到了,成親彷彿沒看到後面似的開口。


「竹林公主,請快點回到屋裡。」
「……啊!」就在說話的同時,察覺到事情的真砂趕忙衝了過來。
「小姐!您沒事吧?」
「真砂!」


看到了信賴的侍女,她鬆了口氣的攤了下來。
成親見到因為緊張感消失而跌坐下來的公主,連忙轉過頭來蹲下身子。


「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


只是短短的回應的公主,抬起了臉對尚成親的雙眼。
在月光照射下成親的模樣可以看的很清楚。
這是初次見到的面容,應該是父親的允許而前來拜訪的客人。
注意到了那個目光而微微偏頭的成親,公主連忙收起了視線。越過了簾子和年輕的少年接近之類的事情,是不能被允許的。


「小姐!你,到底對我們家小姐做了什麼?」
真砂露出了彷彿要把抱起小姐的成親生吞活剝的表情,她連忙制止。
「不是,不是的真砂,如果不是這個人來的話,我已經……」
現在。
只要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怎樣了就不禁感到恐懼不已,還真是千鈞一髮。她顫抖著,重要的頭髮被人家粗魯的抓住,光是想到這個就不禁覺得很恐怖又後悔的眼淚直流。
因為女房已經前來而覺得應該沒問題的成親站了起來。


「那麼,我就先行離開了。」
真砂叫住了離去的成親。
「請等一下,請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姐的對屋?如果不回答的話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的!」
沒人逃的掉這種散發著危險的語氣。
成親非常困擾似的轉過身來。
「我是安倍成親,陰陽寮的曆生。今夜和陰陽助一同前來。」
「然後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理由是什麼?」
「……我的祖父是個有名的人。」
「啊?說這個做什麼?」
「因為參議為則大人拜託我小姐有關的事情,結果我看到巨勢殿避開了眾人耳目往這邊過來,因為有點擔心所以就跟了來。」
真砂瞠目結舌。沒想到不是對小姐不利的人反而還幫了小姐。
她趕緊謝罪著。
「真是非常抱歉!因為不知道事情經過而懷疑你。」
「啊啊,沒關係沒關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嗎?我也做了失禮的事情。」
「呃?」
突然想著超乎規範的事情的成親,連忙維持住表情。
「沒什麼,失禮了。那麼我先行離開。」
真砂目送著敬了個禮網主屋走去的成親,回到了小姐身邊。
「我想起來了,那個年輕人是安倍晴明殿府上的人。」
「安倍…晴明殿嗎?」
她將新的衣裳從唐櫃中拿出來,被在小姐的肩上。剛才那件衣服已經被巨勢維人抓過,等一下就會把那件衣服拿去處理掉。
「雖然我是第一次看過他,不過他比那群求婚者還要大大的率直不造作,官階在曆生所以地位並不高。小姐,就跟那個人結婚吧?」
竹林公主帶著困惑的徬徨神情。
「…可是,那是只見了一面的人…。」
「所以說沒問題!這樣很有說服力!」
被握著拳頭說著的女房氣勢所壓倒,公主輕輕的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




* 上篇完成



這篇翻譯拖了兩個月,然後我努力的翻了一半(爆揍)
前幾天打開來看發現翻譯錯誤的地方真多啊,趕緊拿來修改了一下,
一年級時自己的日文真爛,哪來的臉把這篇貼上來的啊囧rz?(驚)
嗯,好,請各位等待下篇的來臨(遙遙無期*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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